1830  
雲是雨的船,雨的船票被丟在風裏

那年秋假,十六歲的他在公社果品站打零工,住在父親任教的中學裏。有天下午,一群打扮時髦的陌生女子突然走進校園,有個紅衣女孩閃電般映入他的眼簾,她那白皙的皮膚、圓圓的臉蛋,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和略帶憂鬱的眼神,給他帶來很大沖擊,讓這個沒走出過鄉村而又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夥心馳神往,激動不已。從此,那個倩影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

他後來得知,那群女孩來自縣城,也是利用假期到鄉下打工的學生,但對那個女孩的情況卻一無所知。

翌年,他高中畢業,以非農業戶口身份參加了全縣“留身邊”就業分配,在縣政府大禮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意外地看到了她的身影。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她和他與另一個女孩分配到同一個偏遠的公社衛生院,他興奮得像喝了酒一樣,如醉如癡。

報到那天,他只見到另一個女孩而沒見到她,嘴上不便多問,心裏若有所失,她為什麼沒來?是不是去了其他單位?無端生出幾多牽掛。半月後,院長讓他騎上全院唯一的自行車到臨近公社車站接一個新員工,那時他所在公社還沒有直達汽車。讓他喜出望外的是要接的人竟然就是她,他手足無措地接過她的行李捆綁在車架上,帶著她一路無語回到醫院。後來才知道,她遲遲未報到的原因是參加了全縣的文藝匯演。

不長時間,縣裏又分去三男三女六個知青,為那個一向沉寂的山鄉醫院注入了勃勃生機。在分別進行了不同專業培訓後,他和她擔當起兩個醫技科室的業務工作。他好學上進,團結同志,不久就擔任了醫院團支部書記。她工作認真,品行端正,深得領導和同志們喜歡。

隨著時間的推移,年齡的增長,談婚論嫁成了一個不可避免的話題。那時,醫院裏有個寡居的大姨,善於為年輕人牽線搭橋,有一對青年就是在大姨的撮合下成為了戀人。所以,業餘時間青年男女都喜歡圍繞在大姨身邊,包括他和她。在那批青年男女中,他和她是年齡最小的。在多數人眼中,他和她無論從年齡、相貌、家庭條件上看,都是天生地一對,地造的一雙。那位大姨承諾把她介紹給他,經常在他面前說她對他的一些心思,他都信以為真,心裏美滋滋的。

事實上,他對她仰慕已久,埋在心裏那顆暗戀的種子不斷膨脹發芽,只是認為有些配不上她,沒有勇氣向她表達。而她對他則是不動聲色,少有話說,不經意碰到一起,總是臉一紅,嫣然一笑了之。醫院的領導和同事也有意為他和她創造單獨接觸機會,整平院落、刨挖樹坑、管理菜園等義務勞動,都是把他和她分在一組,名曰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時間長了,與她有關的一些體力活也都成了他義不容辭的職責。那時交通不便,娛樂活動貧乏,青年們經常一起到很遠的部隊駐地看電影,他理所當然地成了她的專職自行車“司機”.此外,更為巧合的是,他的弟弟和她的妹妹在一個知青組下鄉,他弟弟是組長,是她妹妹直接“領導”.這層關系,增加了他和她的接觸機會。有天傍晚下班後,她讓他騎自行車帶她去20多裏之外的知青組看妹妹,他順便看望弟弟。從知青組回來後,在好多人眼裏,他和她儼然就是一對戀人了。

他和她相識四年後一天,他經不住父母的反複催促和猜謎語一樣的情感折磨,給她寫了一封長長的書信,表達了自己的愛慕之情。他中午到供銷社飯店喝了二兩白酒,下午憑借酒膽,把信送給了她。

幾天後,她回信委婉拒絕了他。讀完信的那一刻,他感到五髒俱焚,萬念俱灰,無地自容。但他沒有恨她,只恨自己用情太深太重,恨自己沒有早早把事情挑明。其實,他也是一個眉清目秀、心地善良,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青年,也不乏有喜歡他的女孩,包括那批同去女孩。只是他的心早已被她占滿,再也容不進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份情。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情緒低落,總是走不出她的陰影,有幾段姻緣也無果而終。直到他現在的愛人出現,他的人生才重現了光明。

她就要離開了,要去他不知曉也不想知曉的異地他鄉。就像她來一樣,他騎著自行車默默把她送去了車站,直至汽車遠離了他迷茫的視線。

隨後她就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與他失去了一切聯系。只是多年以後他聽她閨中密友說,她曾打聽過他現在的生活狀況,得知他家庭和諧美滿後,她好像得到了很大安慰。那些年,他把全部精力用在工作學習上,先後經曆過考學、考幹 、掛職鍛煉,事業小有成就,逐步走向了縣直部門分管一方面工作的領導崗位。

他和她的故事似乎已經結束,誰承想又出現了戲劇性一幕。他在工作中結識了一個業務單位的女領導,因工作上配合得很好,個人關系也相處得不錯,工作時互稱職務,私下裏兄妹相呼。有一次,他倆同乘一輛車到市裏開會,在路上,那小妹問起他的人生經曆,當他說起曾經在某個鄉鎮醫院工作時,那小妹脫口就說,哎呀,我大姑姐也在那裏工作過。當他得知那小妹的大姑姐就是她時,心怦然而動,情不自禁地勾起那段往事的回憶。但他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沒有談及他倆之間的事情,只是朝那小妹微微一笑說,是的,我認識她。不過,那小妹從他那不太自然的表情上或許察覺到了什麼,趕緊轉換了話題。

又是幾年後的一天下午,他和同事正陶醉於九寨溝的青山秀水之中,手機鈴聲把他喚醒,一個久違了的天籟般聲音,傳來了她甜蜜的問候。美景佳音,讓他飄然欲仙。

很快,在那小妹的安排下,他和她又一次重逢。三十年的風雨人生似乎沒有給她留下太多痕跡,雖然不再像當年那樣光鮮亮麗、楚楚動人,但依舊清秀、賢淑,溫文爾雅,只是從她那微笑的眼神中,他隱約感覺到一絲淡淡的惆悵。而他再也沒有當年的單純和羞澀,歲月和職場的曆練都寫在他的臉上,他的熱情好客和得體的言談舉止,讓她依稀記起他當年那份厚道,那份善良。

他和她一起去了那個留下青蔥歲月的地方,試圖追尋丟失的夢。可是,那裏早已物是人非。因鄉鎮合並,醫院搬走,院子裏雜物成堆,野草叢生,幾排多年失修的老房子殘垣斷壁,一片荒涼。

日月無聲、水過無痕,而他和她那段走不進愛情的緣分卻在心中永遠珍藏。How teams shape up for NRL Round 17 Monk hands skipper role to Williams Want not I miss the happiness Groundless talk Hewitt loses US Open thriller to the tune of Tieh lien htua Shining warm. NRL star Tamou fined for drink-driving Have much enjoyment and forget to go back home.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te86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