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華年,如果有幸,我們還能在人海中遇見。那你,是否還能一眼就認出我來呢?
大抵是認不出的吧。我在你的記憶裡那麼輕那麼輕,輕到只要時間的風隨意一吹,我便可以徹底消失在你的天涯,從此山水不相逢。
可是,我還記得你呢,我記得你的眉毛記得你的眼睛記得你嘴角略微翹起的弧度記得你的一切一切。你看你看,世事就是這麼不公平,我一生為你回過無數次眸,你卻從來不曾為我揮過一次手。
你給過我的,​​終其這一生,也只有那一首歌的時間。可是,一首歌的時間也夠了,能有一首歌的時間來讓我看清告別也好。
我愛了你那麼多年,我們是青梅,可是你的竹馬卻從來不是為我而來。我只能在暗地裡仰望你的愛情天涯,風起雲湧,那麼多女子來去,卻始終出現不了我的痕跡。你可懂我的傷悲?
那種暗地仰望的細小卑微的傷悲,它沉默著駐紮在我的心裡那麼久,扎得我那麼疼那麼疼,疼到我自己都為我自己委屈不已。我愛你,所以,我要為自己爭取一次。於是,那年春天,三月初暖,在學校未修好的體育館裡,便有了我說出口的告白。把我的心意清楚坦蕩地呈現出來,這沒錯。錯的只是你不愛我,從來未曾為我動過心。
所以,你那麼清楚明白的拒絕了我,你抬頭仰望遠處的天空,天上大朵大朵的浮雲飄過,像極了你面對我的告白不敢置信的表情。你的臉上有憂傷滑過,你喃喃自語,為什麼會這樣呢?我以為你是不會對我動心的,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側身過去,低了眉目,不知是喜是悲,臉上的表情隱晦不清。明明是三月初暖的天氣,我卻如墜十二月裡的冰窖,心裡那麼冷那麼冷。冷到我只能深深裹緊你送給我的那條紅色圍巾,那是你給我的成年禮。
我能對你說什麼呢?我什麼也不能對你說,這麼多年小心隱藏的心意全在你不敢置信的表情化為粉末散去,我沒有勇氣了,再也說不出口。只能遞給你一隻耳麥,那裡面單曲循環著一首歌,那是丁當的《洋蔥》,那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歌聲那​​麼地傷,就如同我的心事。
“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地剝開我的心,你會發現,你會訝異,你是我最壓抑最深處的秘密。”這便是我想對你說的話。直到一曲終了,我們之間依然只有乾乾淨淨的緘默存在。
這是多麼令人傷悲的事。可是我不會哭,即使是在離散天涯這麼多年後的今天來想起,我也不會哭,因為我面對愛,有自己的姿態。
我知道,你將是我此生再也無法觸及的山長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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